容染笑容不变,道:“我不这样说,又怎能避免阿澜被那些好色之徒觊觎?毕竟阿澜当初之所以带上面具,不过是为了能避免些许烦扰,能够专心练剑而已。”

    他在‘好色之徒’上加了重音。

    贺兰泽:“……想要专心练剑,未必要带着面具。藏头露尾是鼠辈所为,只会平白惹人生嫌。天宗弟子,从来正大光明。”

    “师兄说得倒也不无道理。”容染道,“不过而今秘境出事,师弟相貌已经被许多同门瞧了去,带不带面具,确实也都无所谓了。”

    贺兰泽却忽然反问:“容师弟也觉得无所谓么?”

    “哦?”容染柔声笑道,“师兄此言何意?”

    贺兰泽狭长眼眸微微眯起,淡淡道:“你自己应当明白。”

    这两人话语间暗流汹涌,气氛怪异,叶云澜有所觉察,只猜测容染大概也是和上辈子那般,爱极了贺兰泽,而贺兰泽此番留他疗伤,恐怕已激起了容染怒火,言语之间才如此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此刻容染心里,不知已经在怎么寻思着将他解决干净。

    上辈子贺兰泽厌恶他至此,容染尚要在他脸上划痕泄愤,这辈子,怕是要将他挫骨扬灰,兴许还犹不解恨。

    他已懒得深想。

    三百年时间太过漫长,世事如大梦走过,他回头看向这些故人,就像是隔着一层厚重遥远的纱。

    爱与恨,都没能留下多少了。

    毕竟爱恨皆是奢侈之物,一个人一生里就只有那么多,消耗光了,也就没有了。

    他只是觉得吵闹。

    叶云澜单手支着头,阖上眼,只觉胸口的闷痛愈发强烈。

    自受伤以来,他体内经脉破碎,气血不顺,便时常如此。